边区杨家岭的雪总带着股韧劲下了整宿把戏台散场时的最后一阵锣鼓都闷进了棉絮似的雪里。
夜戏刚毕看戏的人裹着寒气往家赶踩得积雪咯吱响混着远处隐约的犬吠倒比戏文里的厮杀更有烟火气。
阮大力夹着公文包的手指冻得发僵却仍死死攥着那层油皮。
他眼角的余光扫过戏台后门那架老木梯梯身积着薄雪在几盏晃悠悠的汽灯下泛着冷光——那汽灯悬在风里忽明忽暗倒像谁把月亮掰碎了撒了几颗在半空。
职业性的警觉像根细针猝不及防刺进后颈。
他脚下加快踩着木梯往下挪靴底刚碰上第三级就觉脚下一空。
那木头是他三天前趁夜锯的只留了层薄皮连着原是为防万一没想此刻倒成了绊自己的绳。
身子往前栽的瞬间公文包脱手飞出“噗”地砸进雪地里陷出个深窝。
坑底早埋着口黄铜盆半盆冰水结着层薄冰冰下沉着条细钢丝绳一头系在梯脚的铁环上另一头绕过墙角牵着十步外那孔窑洞窗棂上的风铃。
“叮——” 铃声短促得像谁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在寂静的雪夜里格外清透。
阮大力下意识去摸腰间枪套是空的。
半个时辰前那个管后勤的小战士红着脸来借枪说“想试试新配的子弹”他那时正盯着戏台上的花旦出神竟随手递了过去。
此刻掌心空荡荡的才惊觉那“试靶”原是调虎离山。
风铃响到第三声窑洞门“吱呀”开了道缝。
吴国炎拎着盏马灯走出来灯罩沿糊了圈红纸把昏黄的光滤得暖融融的。
他穿件灰布棉袍领口沾着点雪倒像刚从哪户人家串门回来。
暖光打在阮大力脸上他还维持着惯常的谦和嘴角甚至扯出点恰到好处的惊讶仿佛摔这一跤只是寻常意外。
“阮股长”吴国炎的声音裹着呵出的白气温和得像在给客人掸肩上的雪“这梯子年久失修没摔着吧?” 阮大力挣扎着爬起来拍了拍棉袍下摆的雪笑:“托吴科长的福骨头还硬朗。
” 话音未落窑洞里又走出个人。
是老杨头佝偻着背脸上沟壑里还沾着锅底灰肩上斜挎着条空枪带活脱脱个哑吧随从。
可那双藏在耷拉眼皮后的眼睛亮得像淬了冰。
他手里握着根三尺长的旱烟杆铜烟锅磨得锃亮此刻正朝下稳稳对着阮大力的眉心。
阮大力脸上的笑僵了半分。
他在杨家岭待了半年常看见这老汉在食堂劈柴、在马棚铡草谁都知道他是个哑嗓音说话含糊不清的老汉却不知他是边区锄奸队的负责人更不知这杆烟杆里藏着三寸钢针。
“借一步说话?”吴国炎侧身让出窑洞门红纸上的暖光在他脸上游移。
老杨头忽然用腰带往阮大力膝弯一抽他身子猛地前倾却被烟杆轻轻一点正点在胸口膻中穴。
力道不重却像有股绵劲直透骨头缝双腿一软“噗通”跪在雪里刚好跪在那口铜盆前。
冰水瞬间浸过棉裤冻得膝盖发麻。
盆边飘着段麻绳粗麻里裹着根极细的钢丝在马灯光下泛着青幽幽的光像条冻僵的蛇。
吴国炎蹲下身用指甲弹了弹钢丝“叮”的一声脆响。
“重庆罗家湾十九号的新手艺?”他指尖捻着钢丝转了半圈“一根绳套三套芯火烤不断水浸不烂传电只走半秒刚好够发个‘得手’的讯号。
” 阮大力喉结动了动脸上的笑彻底凝住了像被这寒气冻住的湖面。
窑洞里头火盆烧得正旺。
盆里噼啪作响的不是炭是半截发报机线圈外面缠着被剪断的铃线。
火舌舔过那截钢丝时发出细微的“哔啵”声像谁在暗处嚼着脆骨。
阮大力被按在板凳上双手反剪在背后。
绑他的是根浸了水的粗麻绳打了个“捆猪蹄扣”——这结是老杨头的绝活越挣越紧麻绳遇热收缩勒得手腕生疼。
吴国炎没急着问话先倒了碗热姜汤推到他面前。
“廖逸阳先生”他慢悠悠地说“千里迢迢从重庆来喝口热的暖暖省得牙打颤。
边区条件差比不得重庆委屈您了。
” “廖逸阳”三个字像块冰砸得阮大力浑身一震。
他猛地抬头眼里的镇定碎了大半。
自己用“阮大力”这个身份潜伏半年连档案都做得天衣无缝这吴科长怎么会知道他的真名? 他端起姜汤抿了一口舌尖立刻尝到股铁锈味。
低头一看碗底沉着片竹片薄得能贴在上腭边缘还带着点毛刺。
吐也不是咽也不是他僵在那儿。
老杨头用烟杆敲了敲碗沿“当”的一声。
他仍是那副哑嗓子模样却从喉咙里挤出沙哑的声:“竹片无毒”烟杆又朝他喉咙点了点“再往下三寸就是食道。
” 审讯在火盆后的暗间。
暗间没窗只点着盏豆油灯灯芯用盐水浸过火苗高而直像根钉在桌上的细针。
灯光下摊着阮大力的公文包夹层已被拆开露出三张绵纸薄得能透光上面用米汤写着几行字: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本文地址马飞飞传奇第11章 春节前二十八天来源 http://www.qiyueqiyue.com
高冷剑仙她重生了
惊悚游戏她眼睛所看到的
村姑掉马甲天才四宝上门找爹的
灼灼沉溺
游戏奇遇人生
修仙太难做任务会死人的
身穿汉末助刘备三兴汉室
雪葬纪元
九龙夺嫡被贬北凉六皇子飘了
大叔你比我大了整整十八岁
综影视重生之平凡的日常
东方船说
带着超级人工智能去修仙
爱似星光婚若暖阳
假少爷回村后成京城第一状元郎
都陆地神仙了还抢我奶茶